骨子里残忍嗜杀的挑战欲完全被激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广生猛地抽出藏好的那把蝴蝶刀冲身下人的眼睛刺下去!
一刹那间鲜血淋漓。
——陆竟成可没想过去死,他不要仅仅当周广生的刀下尸体。
陆竟成用手臂挡住了那一刀的攻击,刀身直插入肌肉结实的血肉,硬朗而英俊的脸孔上毫无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额间青筋毕露,而后抬起另一只粗粝的手摁住周广生的头就往墙上撞,无人能洞察他眼底复杂又愤怒的情绪。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那柄蝴蝶刀还插在陆竟成左小臂上,血流如注。鲜血从陆竟成嘴里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顺着弧线下颌直滑向脖颈。但他仍旧没有泄露出一声痛哼,血滴落眼角滑落。
明知看不清未来又算不算是送死呢?
陆竟成不知道。
周广生已经能隐隐约约嗅到一些气味。
那是童年时一望无际的大雪和他逃离时往后看到的炮火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铺天盖地的黑暗呈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中间还夹杂着浓郁的铁锈味。
那可能是陆竟成的血,或者被周广生他自己杀过的人的血,或者是妹妹的,也有可能是自己那个可怜妈妈的,谁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广生苍白的脸孔将舌头衬得更加殷红,舌尖舔过自己沾血的手背,陆竟成的血从薄如蝉翼的蝴蝶刀上淌到他手腕,又顺着手腕流到手肘。
太多血了。他的舌尖把血渍推开,舌面被洇成鲜红,嘴唇也是,手背也是;像妓女用粗糙的胭脂把脸涂得像被刚剥皮的绵羊。妓女不会这样笑。
妓女不会像周广生这样笑。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陆竟成咬牙说,“你最想杀的人是我吗?”
“怎么可能。”周广生笑了,像笑这位足够当他长辈的男人不自量力,“你哪会是我最想杀的。”
说完,周广生眯缝了眼,他的大脑已经幻想过了一遍自己杀掉那个最想杀的人的时刻,他提前品尝了那份快乐和崩溃,眼睛注视着半空,几乎扼制不住笑意从指缝间溜走。
他早就已经不恨培城了,那是他的故乡,他现如今只恨有的人死得悄无声息,有的人败坏人伦也能安享晚年,有的人一辈子荣华富贵。所以周广生也憎恨陆竟成,就像憎恨这个他十五岁才闯入的世界。
因为又想到了陆竟成,所以周广生收回飞扬的思绪,重新把目光落在陆竟成身上。
“真奇怪,陆竟成,你原本不该认识我的才对,不对,你原本不该和我认识才对,啊,也不对,都不对,现在都不对。对了,我应该是被你送进监狱才对,那才是第一次正式交换名字不是吗,”
陆竟成在发抖。他直到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这一瞬间对陆竟成而言,疼痛和药力都到达了顶峰,宛如寒潭一般的眼睛藏在锐利的眉锋下,明明身后权势滔天,却轻而易举被人扼喉索命,陆竟成的大脑此时此刻在飞快运转,在周广生混乱的语句里找不到丝毫逻辑,周广生喋喋不休的仿佛是他人的经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我在一天,你就杀不了任何一个人。”陆竟成的嘴角狞出一个冷冷的弧度。
“也许下一个就是你呢?”他拔出他捅穿陆竟成的刀,鲜血喷洒在他雪白的脸颊上,他抬手擦了一下,微微掀起眼皮与陆竟成四目相对。
“我可没那么好杀。”陆竟成握住血流不止的地方,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说道。
“这是演哪一出?以身饲魔鬼吗?”
俯下身的周广生泛着森冷的牙在月光下更加恐怖,脸上的笑容仿佛就是他所说的魔鬼。他盯着陆竟成,捏住对方下颚,迫使对方的头仰起一个极端角度,像恶鬼盯着猎物,是撒旦引诱浮士德,语调善良温和充满刻意,“或者不如你直接弄死我呢?”
仅仅是皮肤相触,都感觉有如火烧。被握在对方掌心的部位又酸又痛,下颌骨都好似碎裂了一条缝,心脏被攥紧了,随着周广生话音落下的时刻,陆竟成的口腔里有血腥气的涩味和酒精的辛辣。
从未体会过的情绪此时此刻在陆竟成的身体里犹如洪流般疯狂涌出,几乎很神奇,陆竟成的人生如周广生所猜想的那般从来都是人生赢家,他活到这个岁数,赢地轻而易举,赢地顺理成章,用庞大腐朽的集团,在按资排辈的先后里也成为了最金字塔顶尖的存在,足以践踏脚下所有人,阿谀奉承的恭维已经听腻,无论是怎样陷阱重重的斗争他真的都赢地轻而易举,背负厚望的责任也轻而易举。
他在遇到那个周家女儿周晚晚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顺理成章遇到了命运,那个声音仿佛一直在他耳边说,娶她,然后爱上她。
可是他胸膛里的心脏感觉到了虚假。
至于周广生,他总是在那不太烈的阳光下站在安静的地方里,与正统相悖,陆竟成每每看到他,心口就会“砰”地一声炸开了,心脏像是个熟透的石榴猛地裂开,露出里面酸酸甜甜有着鲜血一般汁液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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