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被重新点燃,婴儿的哭声骤响,江棋拿着板凳朝下摔。
韩琅拉住了他,被单被动作带出的风吹起来,那是一张面部青紫,口唇发绀的脸,瞳孔散大,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口角歪斜。
周沉西压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房门锁着,堵着门的柜子被踹得颤动,江棋朝外吼了一句,“滚开。”
手机屏幕亮开,电话铃声无间隔响起来,是一江明君,韩琅划了一下屏幕,
“堵好门韩琅,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开门,我在机场,最快的航班在六个小时之后,气象报道这场台风预计还会停留3个小时,他进不去的,他不敢等到警察赶到。”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语气捉摸不定,
“出于职业职责来讲,我非常希望你能拖住他,出于我的私心来讲,我希望他现在就能离开你的房子。”
“江明君,”韩琅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房间里有个死人。”
对面静了一阵,“别害怕。”
机场的人流声和播报声在电话里断断续续传过来,“等我过去,把电话给江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另一只手在宽松家居裤的边沿擦了擦,“父亲。”
“我教过你散打,现在还记得吗?”硬朗沉着的语气随着电流传过来,他还是很紧张,哪怕是平时高大的庇护也不能缓解半分,他点了点头,又意识到江明君看不见,没什么底气的嗯了一声。
“别怕,我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你不是软弱无力任人宰割的羔羊,”江棋听见电话那头的语气严肃了点,“儿子,门外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要相信自己,就算是他进来了,你也是有反抗能力的,不要还没有正式对抗危险,就已经预设好对方的强大,打起精神来。”
江棋捏紧了提着的板凳,“好。”
“但是也不要低估他,你们堵好门,爸爸要照顾妹妹,你能保护好自己和他们的,对吗?”
他有些鼻酸,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口气,“我明白的,父亲,我不会让他进来的。”
他把凳子放下来,台风打着窗户,树影重重,门外安静下来,周沉西叼了根烟,又想起有孕夫和小孩,放下了打火机。
空气里是蜡烛燃烧过的味道,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房门突然被猛烈的撞击,韩琅把孩子抱紧了一点。
“你再撞一个试试,我保证你没命活。”江棋朝外面吼了一句,门安静下来。
“你现在最好安分点等台风过了,撞上警察是你的运气,在警察来之前跑了也是你的运气,但是你要是想再做点什么,那就不用等台风过了,给地上的人赔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里也没底气,只希望外面的不是亡命之徒。
“他死了?!”一阵古怪的笑声传进来,“好啊,好啊!”
“我给他赔命?”
门外叫嚷的声音陡然尖锐,“他本来就该死!那群畜生都该死!”
周沉西和韩琅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皱了眉头
外面的人也不再撞门,就这样对峙到天亮,台风过境渐渐平息,一地狼藉,他们都没敢合眼。
韩琅摸了摸江棋的头,少年压低声音,“警察也快来了,你休息一会吧爸。”
他摇摇头,房里有个死人,门外是个疯子,怎么睡得着。
手机没电了,两个女儿倒是睡得很安稳。
怦然坠地的声响划过一屋沉闷的气氛,周沉西坐在他旁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转过头,憔悴的脸上苍白,嘴唇张了张,“韩琅…”
孕夫突然想到什么,撑着床站起来,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血痕铺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
江棋扶着他。
灯光亮起,来电了。
尸体压垮了花园一角,地上的鲜血还能流动。
韩琅站在一边,肩膀上戴着录像机的警察做着笔录,“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不久前才跳下来的。”
去查监控的警察过来,“监控显示他们的确是昨天才到的,那个也是。”
他指楼下的尸体。
而且,警察指了指路口的监控,又指了指尸体,“早上正好记下来这个人是自己爬上楼顶跳下来的。”
但屋里那具尸体死亡已经明显超过4时了。
两人对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们先一起到警局做个笔录吧。”
“都已经查明了他们是昨天才到的,而且与死者死亡原因无关,你们问也问了,现在不都录像执法了吗,签个名就行了。”
熟悉的声音从大门传过来,韩琅侧头望过去,江明君站在苏崛旁边,全身黑色,背着单肩包,头发被风吹得散乱,在清晨的水雾中看着他,转身朝旁边的另一个人点点头。